徐賢妃笑的俏麗,問:「姐姐怎麼不進去,莫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,跪著要求陛下原諒呢?要不妹妹進去,替姐姐說情可好?」
皇后咬牙道:「不必了。」
前朝爭鬥,往往牽連到後宮女人。周王一派和太子一派相爭,代表的不僅僅是一把龍椅,還有各自身邊跟在背後的人。若是太子倒了,皇后這個位置又能坐的了多久?總有一日文惠帝會老去,若是周王坐上了龍椅,皇后又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?
尋常官家宅院里多得是腌臢的手段數不清,後宮之中更甚,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,還會牽連家人。過日子又何嘗不是小心翼翼的。
徐賢妃笑道:「姐姐若是不願,妹妹也不會勉強。不過妹妹這會兒還有話要與陛下說,就不打擾姐姐這份興緻了。」她掩嘴一笑,就要派人進去通報文惠帝。
皇后只恨不得抓花徐賢妃的臉,徐賢妃這會兒進去,能說什麼皇后都幾乎是猜到了。無非就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,文惠帝又歷來聽得進徐賢妃的話,只怕對太子的怒意更勝一籌。
可是她卻無法阻攔徐賢妃。
徐賢妃正要進去,卻又見外頭匆匆忙忙跑來個人,瞧見徐賢妃,有些歉意道:「賢妃娘娘,睿王殿下在外頭,這會兒要求見陛下呢。」
睿王?徐賢妃和皇后同時一怔。睿王這會兒來,是做什麼?
徐賢妃平日里雖然驕縱,卻也不是拎不清的,那些驕縱不過是對著文惠帝耍些小性子,大事兒上可不敢含糊,當即就道:「那我晚些再來。」
皇后比徐賢妃到底年長几歲,朝廷之事也看得多些,心中就是一沉,睿王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在太子出事,文惠帝下了定罪書的時候才來,只怕來意不善。
文惠帝身邊的近侍很快出來對那通報的人說了幾句,通報的人出去,皇后和徐賢妃一站一跪,卻見著外頭走來一名穿著紫衣的年輕男人。
他帶著半塊銀色面具,神情悠然,皇后沒來由的就有幾分羞憤,身為一國皇后,卻被外人瞧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。徐賢妃卻是瞧著對方的臉有些發怔,有些人生來就很奇怪,便是瞧不清楚容貌如何,通身的貴氣優雅卻足夠令人心折,好似只要他站在這裡,旁人的目光就無法不落到他身上一般。
睿王從皇后身邊走過,只掃了她一眼,眸中並未有太多意味,腳步亦是未停,彷彿並沒有看到一國之母跪在殿前的畫面。可是這絕不是因為體諒皇后才作不知,雖然睿王沒有流露出什麼神情,皇后卻覺得對方不過是懶得看,是打心底流露出的不屑和輕蔑。
她覺得難堪極了。
書房裡,文惠帝端坐在桌前,他表現的雲淡風輕,一派穩重,彷彿剛在在書房裡暴跳如雷的人不是他一般。
只是脊背卻是有些僵硬。
紫袍青年自外頭走了進來,懶洋洋的喚了他一聲陛下,就算打過招呼,接著就走到他對面施施然坐下,他坐的隨意,彷彿文惠帝才是客人一般,目光里沒有一絲尊敬或是崇拜。
那樣子,竟讓文惠帝有一種感覺,彷彿自己在面前這個年紀並不大的男人面前,什麼都不算似的。